Tuesday, April 18, 2006

我的选票为什么不重要

  每一张选票本来就是政客的兵家必争之地。曾几何时,“我的选票为什么重要”这样的一个话题,放在新加坡的语境里,竟有它的市场价值。
  李资政的回答颇有看头,可惜的是年轻人不能很好的与之交锋,不能专注于一点,更深入地向李资政步步逼近,反而被李资政压着来打。
  年轻人是否傲慢无礼姑且不论,我倒看到了李资政愿意与年轻人上媒体公开对话背后的诚意。单凭这一点,就令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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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与政治灵活度 ● 杨伟宁

  观看了《我的选票为什么重要——与内阁资政对话》一节目后,许多人对我们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国人议论纷纷。有者认为这群年轻选民给观众自己吐了一口闷气,有者则对他们有关政治、政府、新加坡的前景所提出的观点感到忧心如焚。

  如果说这群年轻选民反映的是受过或正在接受大学教育的国民思想,是所谓具有自己思想的年轻人,在一定程度上这是正确的。他们在李资政这位政治元老面前直言不讳,这本身体现出他们发言之勇敢,而且他们大概也对自己的看法与信念抱有相当的信心了。这是令人鼓舞的。

  然而,最令我忧虑的,是他们在对李资政提出驳论时逻辑背后所抱有的政治前提。新加坡建国初期对我们这群年轻人来说只能是历史课本里的内容摘要。毕竟,我们没有在动荡的家园里沉浮过,没有在自己国土上看到种族暴动、遭受恐怖袭击。可能就因为这样,我们无法和前辈反复强调的历史教训挂钩。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实实在在地生长在这么一个弹丸小岛上。我们人口之少、面积之小、天然资源之贫乏、区域关系之复杂,这些都是年轻一代,尤其是受高等教育、关心国事的年轻一代有目共睹的。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些我们永远无法摒除的恶劣生存条件都不足以作为维持当前实行的政治体系的借口或理由。或许,他们都认为一来新加坡国泰民安,搞一场政治试验,让反对党享有他们为曾赢得的政治优势好让选民更有选择,是无妨的;二来,新加坡拥有两党制或多党制本身足以提高人民的生活素质。

  可悲的是,这样的看法说到底还是我们所谓具有自己思想的年轻人生搬硬套地引进西方自由主义后所取得的结果。

  自由主义本身不是罪恶,但实行这种思想主义的国家必须具备一定的生存条件,国家才不会面临一蹶不振的厄运。英美法德都是具有庞大天然资源和人口的所谓自由主义国家。这样的资源、人口,就算国家某部落陷入动荡状态,还是会继续存在的。但新加坡两者皆无,国家一旦瓦解、我们一旦失足,最终只铸千古恨。菲律宾、印尼、秘鲁、阿根廷等都实行这般自由主义选举制度,最后人民还是叫苦连天,执政者中还是有不容忽视的贪污问题。

  反过来说,中国完全没有类似制度,尽管人民还有不少问题,但我们至少可以肯定,他们的社会问题没有前述几个国家棘手。

  再看美英这两个所谓成功实行自由主义的强国。2003年布什总统、布莱尔首相派兵攻打伊拉克时,人民示威表示强烈不满,政府还是一意孤行地遣派士兵,一打仗就是数十个月,至今还是看不出一个了结。

自由主义不担保国家昌顺  

  毋庸讳言,自由主义对个人来说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思想体系,但它终究只是一个笼统的理想。它本身不能担保执政者会对选民负责,不能担保国家能永久昌顺。

  没有一种治国方式或政治体系可以通用全球的。正因为我们的处境与自由主义发源地、成功实行自由主义政治体系的各国的处境大不相同,我们的政治前提也就必须随之而灵活修改。这就是当前与下一届政府所面临的一项挑战:年轻人是以个人利益的角度维护自己对自由主义的迷恋,而这样的利益考量根本无法给像新加坡一样的国家带来绝对安稳的前景。在个人利益与国家、社群利益面对正面冲突之前,执政者务必让我们的年轻人看到一个小国的宏观问题,并在不失国家利益的同时于二者之间取得平衡。

  政治与治国不是儿戏,也没有一套不容更改的神谕或规则。令人心寒的是,与资政交谈的年轻人一来看不到更为宏观的社会问题与关键所在,二来也无法从自由主义的枷锁中逃脱出来。

  自由主义不是治国、政治的唯一视角。它如同古希腊的城邦主义(republicanism),中国战国时代的法家、儒家思想,前苏联冷战期间的共产主义,当代中东部分国家盛行的政治化伊斯兰主义(political Islamism),都是思想家面对特殊条件下以解决特殊问题的思想体系。

  在世界文明史的长河中,自由主义只是齐放百花中的一朵,这一点我们绝对不容忘却,亦不容忽视。

  ·作者是美国芝加哥大学社会科学硕士,最近回国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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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沟、山脉,还有金字塔 ● 曾昭程

  可能是为了迁就取镜的角度,我不应该感到讶异。我以为,节目在内阁资政李光耀与十位年轻人之间所设计的那段距离,使场面的互动平添一种对立的意味。

  本来就是一场对话,朋友说,何必吹毛求疵?算我过分解读。但看完整个节目,再阅读报章上的对谈摘要,我无法甩脱先前的印象。那段很近的距离是一道难以逾越的代沟。它关涉理念的分歧,以及对现实认知的落差。言辞的交锋对我似乎产生了移情作用,我突然明白了人际的咫尺天涯。

  “我为什么和你说话?”李资政在节目中说明,他参与那场对谈,是因为觉得有必要告诉参与者和与他们同一世代的年轻人,政治并不仅仅与投票相关。不难想象,参与录影的年轻人在决定上节目前,大概也都问了自己类似的问题。他们为什么愿意和李资政对话?也许有人认为受邀即是一份莫大的荣幸,毕竟能近距离和李资政交谈的机会非常难得。也许有人出于好奇才接受邀请。对于独立之后方才出世的年轻人,一位年过古稀的政治家究竟有什么话要说?而当我看到李资政吊诡地将对谈现场的格局逆转,开始像律师般地“盘问”其中一位参与者时,我心里在想:根本说不通,也永远不会讲到让李资政明白,他为什么还继续和李资政说下去?

  结果一位年轻记者宝贵的主观感受,被李资政如瓦解供词似的诠释为一种渲染数字的失职。李资政后来说:“我是允许我的孙子向我顶嘴的,但我也会不时在他们越界的时候斥责他们。”

  若将话语中的天伦秩序引申为对社会组织模式的期许,李资政1966年以总理身分对全国校长发表的演讲犹在耳际。在那篇题为《我们教育制度的新方向》(New Bearings in Our Education System)的讲词中,李资政提到一个类似军队编制的社会模式。他当时冀望学校全力打造一个由领导人班底、优秀执行官以及具备良好纪律和公民意识的群众所形成的“金字塔结构”(pyramidal structure)。

  萦绕我心的问题是:一路走来四十年,我们的社会结构改变了吗?一个由执政党挑选的精英班底,继续拥有强大公务员团队的挺举,面对的是诉求开始质变的世代吗?踏入主张开放与包容的新世纪,如果在交谈时人的情感还是必须小心翼翼地用数字论证,如果意见还是无法被放在台面上当成相对平等的论述处理,人民唯一可期待的平等局面,好让处于高位的国家决策人重视民众主观感受的契机,也许就剩下大选了。唯有等到大选,人民才有机会抛开年龄、经验、身份、位阶等等参数,与候选人商讨心之所系的价值契约。

政治是争价值观重新分配  

  政治原本争取的就是价值观的重新分配,这其中也包括选民对“政治”这个概念的定义。然而,如果我(们)手上连一张票子都没有,我(们)如何与决策人进行有效沟通?长久下去,我(们)眼看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帮助喂养权力的傲慢,还有什么可谈的?

  诚然,失去投票机会可以归因于反对党放弃大部分选区,让执政党不战而胜。但此一解释略过整个选举机制背后的权力运作所造成的遗憾。此外,在选举之后根据胜负来判定国家建设工程的优先排序,这一做法只会加深某种差等的印象。

  而饶有趣味的是,人才的培养与分流在岛国似乎总在教育体制中初显端倪。最近,总理李显龙出席了本地顶尖的高中学府莱佛士初级学院的开幕典礼。他在致词时以山脉的隐喻勾勒出教育生态的新愿景:山脉中有许多象征成功的山峰,供不同源流和教育性质的学子攀爬,莱初不过是其中一座。而他其实在讲词的开头里业已呼吁莱初为新加坡培养领袖的队伍。这多少曲折地再现了领袖对未来社会秩序结构的寄望。

  每个学子固然都有山峰可爬,然莱初的那座肯定是任重道远的。学子只要怀着自知之明从山脉中选择可及的山峰,就无需忧虑发生推挤的情况。反正爬到最后山脉应该自会变成金字塔。到时每个人都会知晓自己的社会定位,跟着也就清楚:我们都要安分守己。各就各位以后,不就是过日子嘛。有些事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做,有些事最好想都别想。

  ·作者是本地教育课程规划员

7 comments:

eGemini e双子 said...

不是“西方”与“肤浅”的问题
● 王昌伟

  两年前的一个夜晚,我乘坐巴士从桃园中正机场前往台北市,前面几个刚从大陆回来的台商正在高谈阔论。其中一个说,在做生意的过程中所接触过的人,属新加坡人最“没用”,因为政府把新加坡人管得“死死”的,政府一放手,新加坡人就什么也做不成。

  这样的说法毫不新鲜,一个强势的政府管理一个弱势的社会,早已成为新加坡的“注册商标”。新加坡人是不是真的离开政府的保护伞就寸步难行,当然还有待商榷,但大选将至,我想每一个新加坡人都应该问问自己,我们要政府管些什么以及管多少。

  这正是“我的选票为什么重要”对话会上的焦点之一。当执政党年复一年在大选来临之前就已经稳操胜券,以及年复一年有超过半数的合格选民无法行使投票的权利,有社会参与感的年轻选民不禁要问,我的选票还有什么意义?

  在新加坡目前的政治气候下,一种选择当然把一切交给政府,反正这么多年来,执政党已经证明了它有能力把新加坡管理得井井有条。但与会者似乎都不能认同这种方式,他们担心国人一旦失去政治上的参与感,他们对国家的归属感也会逐渐减弱。同时,尽管执政党过去四十年政绩辉煌,谁又能预测三四十年后的情况?如果我们今天就放弃了监督与制衡的机制,到时如果政府出现问题,我们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值得深入思考与探讨的问题,可惜早报4月15日题为《关心政治,了解政治》的社论却把与会者与李资政的针锋相对简单归结为年轻人思想过于西化以及认不清本国国情与历史,专拾外人牙慧所致。

  社论中指与会者的态度和礼节“很不东方”,显而易见,“东方”在这里是指中华文化。对中华文化稍有认识的人都知道,在中华文化传统中,犯颜进谏的例子史不绝书,难道一定要对李资政唯唯诺诺才算是够“东方”?

  李资政是长者,我们应该尊敬他,这不关乎东西方。问题是,在这样的场合中的对话,不是祖孙之间在话家常,而是一位政治领袖在向选民阐述他的政治理念。

  社论说与会的年轻人空有理想,对本土历史和政治的理解却显得肤浅陌生,在一定程度上显示我国历史教育的欠缺。我想这是因为作者是以李资政对历史的认知为唯一的标准,才会产生这样的印象。我看到的,反而是一群对建国的过程有清楚的认识,却认为我们不应该以同样的方式继续往前走的年轻知识分子。

  李资政一再重复的一点,就是政治不是儿戏,容不得丝毫的差错,所以政府有责任确保国家不会发生动乱,即使有时候需要采取较为强硬的手段也在所不惜,包括向政敌提出告诉,教导媒体如何“循规蹈矩”,以及制定一系列连李资政都承认是对反对党不公平的竞选策略等等。李资政的理念在他那个动荡的年代或许行之有效,但四十年后的今天,以及四十年后的未来又如何?这正是与会者最关心的问题。

  与会者的确没有亲身经历过建国的艰辛,但那又如何?我们无法复制李资政的年代,今天的选民有着不同于李资政那一代人的经历,他们面对的是另一套的问题。

  在对话过程中,一名与会者清楚地说:我们不是要斗争,只是希望能行使选择的权利。是的,政党政治本来就在于选择,李资政从不讳言政府必须为选择设限,因为人民不见得会做出符合国家利益的选择,而与会者却认为人民有不受干扰,自由选择政党的权利,政府不能像家长对待孩子一样,为人民决定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李资政与与会者的分歧代表的其实是两种对政党政治的不同理念。李资政所代表的执政党的理念,并不是不证自明的真理,它必须被摆在与反对党相同的平台上让选民比较、选择。

  执政党不认为它有义务创造这样的平台,或者确保在这个平台上的竞争都是公平的。新加坡人民呢?我们必须自己决定,我们要不要这样的平台。

http://www.zaobao.com/yl/yl060418_50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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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的一票为什么重要》对话
● 洪龙万

  看了《我的一票为什么重要》对话,重读早报报道,首先觉得这对话有太多新闻从业员参与,十个人中就有六个新闻记者。

  从题目看来这与大选有关,李光耀资政亲自出马,足见其重要性。虽然我们不必介意提出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对资政轻慢、不敬、不礼貌,还能让人接受。李资政的回答也许与你的想法看法相悖,那也不是大问题。年轻人举止风度应有分寸,口气要做到不亢,对长辈谦恭是基本礼貌,不要话没完便插嘴把话打断,或好胜争辩,这些都有失个人风度,应加克制。

  参与者所提出的问题之一,怕投反对票,这是一般人的心理恐惧感在作祟,投票是秘密的、自由的,也是神圣的。这一票要好好掌握,不可以意气用事,要顾全大局,要好好利用这一票,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投选错了,将来人民就有苦受了。

  在现有的情况下,不应该存有政治冷漠。今天的年青知识分子,能够在公开场合与元老级的李资政对话,话锋又这么尖锐,可见只要不是人身攻击、不是无中生有的侮辱性言辞,是不会惹官司的。

  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为什么李资政还不退休呢?退休不在年龄大小,在于是否对职务有所贡献,有好的表现。我们很清楚每届大选总有很多议员部长卸下职务,有的能力表现特出就算想退下都会得到挽留。所以资政本身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有些事情是没有其他人可以做到的……”。

http://www.zaobao.com/yl/yl060418_50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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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说各的对话会
● 黄坤浩

  看了李资政与年轻人的对话会,觉得李资政和年轻人的代沟原来是那么大。李资政说的是生存与安定;年轻人要的是民主与自由。各说各的,互不相让,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追求。谁也说服不了谁。给电视观众留下了一夜的震撼与深思。

  这边是一个八十高龄、身经百战的政坛老将,那边是一群平均三十不到、关心政治的知识青年。为了捍卫各自的政治理想,老爷爷毫不示弱,随时准备披甲上阵,年轻人对老爷爷既尊敬又冷漠、既激动又愤慨。

  为什么又激动又愤慨呢?年轻人追求的是民主、自由、公平的政治生活。但李资政告诉他们政党之间的斗争是不可能有公平竞争的。年轻人很渴望能行使那神圣的一票,选择他们自己心仪的国会代表,但是李资政认为“你们想要投票,并希望看到国会出现相争的的局面。”

  李资政对年轻人的要求是误解了吧?当然,五年一次的选举,并不是政治的全部。可年轻人说的是“民主政治”的运作。对于政治冷感的人或讲求物质生活的人,“民主政治”可能是奢侈的东西。

  李资政和年轻人的思想鸿沟实在深,什么时候新加坡的年轻人跟老一辈的政治家对民主的追求才能说到一块儿呢?

  希望这回的对话会不会浇熄那群年轻人对政治的热情。但愿他们在继续追求政治理想的同时,要好好记住李资政在对话会的话。

http://www.zaobao.com/yl/yl060418_50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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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李光耀致敬
佘冰冰

  这个节目我看了三遍。第一遍是好奇,以为执政党又在利用媒体搞什么噱头,看了一遍之后觉得不像彩排好的,年轻人“不畏权威”,值得嘉奖,但态度又嫌“目无尊长”,毕竟李光耀不是一名普通部长,或者家长。他是新加坡的创造者。在提出任何质疑时,起码的尊重是应该具备的。第三遍,我只是在认真聆听李光耀的言论,他犀利的言词,清晰的思维,让人甘之如饴,相比之下,年轻人谈不到中心的言论就乏味多了。

  一个高龄82岁,睿智的老人,直至现在仍不言休,在媒体上常可以看到他出访印度、阿拉伯等国,为新加坡的外交空间、经济发展出谋出力的身影,这是一个德高望重、依然硬朗的身影。有这样一位永远心系民众的智者,是新加坡人之福!

  我有一个12岁的儿子,我常常担忧地对他说,没有李光耀,就没有新加坡,可当李光耀百年之后呢?新加坡会是怎样?也许这是杞人忧天,可李光耀先生如今仍不歇手,是否有同样的担忧呢?如此伟人,我想是几百年才出一个吧,可“对话”中,竟有人提出李光耀不应该继续“操纵”政治,丝毫不明白李光耀先生的苦心,真不知是该为这些年轻人悲哀,还是怜悯。

  整场对话,闪烁着光芒的是李光耀先生的言词,82岁的高龄,思维还是那么富有逻辑,言词还是那么锋利,让人称奇又拍案叫好!相比之下,青年们混乱的逻辑,躲避的态度(甚至不敢承认某种意见是自己的想法),傲慢无礼的身体语言,乏味的言词,都让人失望,更怀疑新加坡的将来怎么办?

  当然,他们跟李光耀先生的经验才智无法相提并论,但我以为至少一个青年的反应速度、对论点论据的掌握应该是强过一个老人的,他们不是有备而来吗?但他们始终谈不到一个重点上,因为这不是选举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而是确实需要有一个反对党来有效制衡执政党。可惜的是,新加坡依然缺少栽培反对党的环境。任何人都知道,反对党起监督的作用,没有反对党,再好的执政党也有头热脑胀的时候,也可能有一天会做出高高在上、脱离民众的事情,谁为新加坡的平民说话?

  我唯一难以苟同李光耀先生的一个论点是,他以为如果没人去投票,就是群众相信政府、委托政府,我怀疑这点。据我观察,新加坡人忍耐力超强。他们不会质疑,不会发牢骚,不会反抗,而是接受事实。忍受并接受安排,是新加坡人共有的特质。但接受又不等于认同,人们还是会有声音发出来。

http://www.zaobao.com/yl/yl060418_505.html

eGemini e双子 said...

CAN you see where I'M coming from, Mr Lee?

I Say


Friday • April 14, 2006

Lee Ching Wern
chingwern@newstoday.com.sg

WHEN I walked away from the recording of the television forum with Minister Mentor Lee Kuan Yew on Monday night, I couldn't help thinking that a lot of what he said was true.

As we bombarded him non-stop with questions about an unfair political playing field, the lack of a strong Opposition and the issue of apolitical Singaporeans, he addressed our frustrations one by one with such clarity that you had to wonder for a minute whether your arguments held any water to begin with.

Young Singaporeans rant about a tilted political playing field, he said, but whoever said that politics was fair?

You lament the lack of a strong Opposition, but are you prepared to leave your comfort zone and join one?

Mr Lee's point was, because we are well taken care of, there is no motivation for most people to make such a sacrifice; those with the ability to step up to the political plate would rather make more money.

And should the party whites be tainted one day, the People's Action Party (PAP) will naturally be displaced, said Mr Lee. Because then, competent people will inevitably feel the impetus to come together and fight the PAP for the sake of better lives.

Above all, politics is not about elections or voting. Politics is about life, the Minister Mentor said.

I can see where Mr Lee is coming from.

But even as I try to look at things from his perspective, I wonder if he is doing the same to understand where we are coming from — that what young Singaporeans like me want, does not necessarily clash with what the PAP Government wants.

As a young Singaporean, I want an opposition — not to bring the PAP down, but to provide an alternative. A healthy dose of competition always benefits consumers.

I want checks and balances — not because the PAP is not doing a good job, but because I'd rather not get to the point-of-no-return before a group of people rise up against a rogue Government.

I want to talk about party politics freely without having to join a party — not because I want to slander the PAP, but because I yearn for a lively discourse that can lead to a greater political and social consciousness.

And surely our Government, which has the best candidates available in Singapore and an impeccable track record, can withstand a few biased comments?

I resent the restriction on podcasting — not because we are all avid fans of Dr Chee Soon Juan; most of us probably haven't even listened to his recordings offered on the Singapore Democratic Party website — but because I think we should not be deprived of the right to judge for ourselves what's gibberish or not.

I accept the fact that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a completely level playing field anywhere in the world, but surely there exists varying degrees of fairness?

Politics is about life and bread-and- butter issues, but surely having fewer unnecessary restrictions adds to this quality of life?

I do not think the pursuit of intangible wants such as more political breathing space necessarily has to be at the expense of tangible needs such as my job, my Medisave and my children's future.

Do a good job, and I will vote for you whether I watch Martyn See's Singapore Rebel or not.

What we need is for the PAP to have more confidence in its own merit and record, and to understand that what we young Singaporeans want, really, is not so sinister.

Otherwise, even if we go through another 10 candid forums, we will still be running along parallel lines that will never converge.



The writer is a journalist with Today. She was one of 10 Singaporeans under the age of 30 who participated in the forum, "Why my vote matters — A dialogue with the Minister Mentor", broadcast on Channel NewsAsia on Wednesday. The repeat telecast is at 6.30pm today on MediaCorp Channel 5.

Copyright MediaCorp Press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todayonline.com/articles/112779print.asp

eGemini e双子 said...

Readers from Today and Strait Times responsed to the TV For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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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you see where I'M coming from, Mr Lee?

I Say

Friday • April 14, 2006

Lee Ching Wern
chingwern@newstoday.com.sg

http://www.todayonline.com/articles/112779print.asp

The writer is a journalist with Today. She was one of 10 Singaporeans under the age of 30 who participated in the forum, "Why my vote matters — A dialogue with the Minister Mentor", broadcast on Channel NewsAsia on Wednesday. The repeat telecast is at 6.30pm today on MediaCorp Channel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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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lightening exchange of views

Watching gloves-off forum was most liberating Will we get greater individual autonomy? Shallow, ungrateful comments by panelists

Friday • April 14, 2006

Letter from Mohd Rosle Ahmad
Letter from David Cai
Letter from Hazra Osman Ghani

http://www.todayonline.com/articles/112768print.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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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jority of S'poreans want MM Lee to continue and say there is no fear factor

Friday • April 14, 2006

TODAY NEWS TEAM
news@newstoday.com.sg
After the forum, the feeling

http://www.todayonline.com/articles/112802print.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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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14, 2006
MM's TV DIALOGUE
The brutal truth: Politics is about daily life

http://straitstimes.asia1.com.sg/free/story/0,6418,385163,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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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14, 2006
Dialogue was an eye-opener

http://straitstimes.asia1.com.sg/forum/story/0,5562,385207,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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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14, 2006
Where was the respect and decorum for MM?

http://straitstimes.asia1.com.sg/forum/story/0,5562,385162,00.html?

eGemini e双子 said...

理智和情绪之争
● 吴俊刚

  最近同一位二十几岁、当过兵、读过大学的子侄辈闲聊,话题扯上即将来临的大选。我问他将会怎么投票?他不假思索又有点半开玩笑的说,要投反对党。为什么?他说,“我从来没看到本区的国会议员在区内走动。”我心中一怔。

  作为一位退休议员,我禁不住回想当年每个礼拜天轮番勤访选区各个角落的日子。即便是那样,也往往会碰上一些不客气的居民,以揶揄的口气说,“好久没看到你了!”意思是说,你不够勤劳啊!很多选民就是有这样的心理,即便是地方上没什么问题,人们也要议员偶尔到来问候一下、关心一下。

  于是,我穷追不舍,“为什么你因此就决定投反对党?难道你不先评估一下可能到你选区的反对党候选人的素质吗?”他沉吟片刻,答道,“那我投空白票。”我说,“那不是反对票,而是抗议票。”他点点头。我想,在过去的历届大选中,因为反对党长期积弱不振,反对党所得到的票,其实很多就是这类抗议票。

投票不是绝对理智行为

  这次的老(我)少对话,触发我思考一个问题:虽然人们往往引用一句老话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也要政治人物不要低估选民的智慧,但实际上,民众往往也是很情绪化的。至少,民众的情绪在某种程度上不是他的理智所能控制的。投票并不是一种绝对理智的行为。民众的情绪不只会因某个涉及个人利益的单一事项或原因而波动,在能言善道的政治人物通过群情激昂的群众大会鼓动下,人们的情绪更加容易受到如簧之舌的操弄。不信,请看今日的台湾和泰国。

  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能影响个别选民的情绪和他的投票行为。有人因为中了一张违例停车“三万”(罚单)而投反对票,有人因为不满地方上的某些设施不足而投反对票,有人因为乱丢烟头被罚款也投反对票,过去也有人硬是要抢在别人前头拿政府组屋,结果不得要领,或是因为受土地征用影响必须搬迁而投反对票。

  最近,李光耀资政和一群年轻人举行了电视对谈会后,一名还在选区帮忙的退休议员告诉我,他在沿户访问时,遇上一位不爽快的青年,对方一开门,二话不说就表示要投反对党。问起原由,原来只是因为看了这个电视节目,觉得执政党领导人盛气凌人。看,就单凭一种感觉。

  这样的事例在在说明,选民不一定都是冷静“理智”的,也未必都是成熟的,虽然他们本身都会自以为是成熟和理智。我可没有一竹竿打翻一船人,说所有的选民都不理智、不成熟。但是,笼统的说选民都是理智的、成熟的,或者说今天的选民已经比过去更加成熟了等等,我认为对这类话也必须大打折扣。说今天的选民教育程度平均比上个世纪五六十以至七十年代高,那是事实。但教育程度高,未必就等于是政治上都更加成熟。每一代人都须经过一定的人生过程才能逐渐从无知走向成熟,一个政体,也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演化,在民众之中逐渐生根,才能渐趋成熟。
  
新世代的纯真理想主义   

  最近同李资政对话的年轻人,表现了某种纯真的理想主义,这是年轻人的特质,无可厚非,如果年轻人个个都变得老成持重,那才奇怪。李资政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是会改变的。这没错。每一代人其实都必须经历这个成长过程。由于世代不同,客观环境迥异,人又是环境的产物,因此,出现不同的看法和想法,也是很自然的事。问题的关键在于,在干系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上,新世代是否有清楚的认识,而不单是鹦鹉学舌,邯郸学步。不先充分了解本身具备怎样的条件,一味的想要抄袭别人的做法,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为什么英国可以那样,为什么我们不能那样?为什么美国有那样的自由度,我们却不可以?在问这些问题的同时,我们也应该问问,新加坡的情况同这些国家有什么不同?新加坡能百分之百仿效它们的做法吗?如此一来,也许就比较能够叫人相信,我们是理智和成熟的。

  回到大选的课题,我们从过去几届大选的热点选区出现的激烈战况也可以看出,有不少选民的情绪和“理智”,其实是跟着政治人物的现场表现起舞的。如果选民心中本来已经有某种的怨气,那就更容易在这个时候借机宣泄出来。1981年,一批港务局组屋居民受搬迁影响,加上许多人排长龙等不到组屋,屋价又节节上升,是行动党在安顺区补选中败给工人党惹耶勒南的主因。惹耶肯定也是个能说会道的政治人物。

  1988年大选的友诺士集选区出现了萧添寿,1992年马林百列集选区补选中出现了徐顺全,以及1997年大选中静山集选区出现了邓亮洪,都对选民的情绪产生了特殊的效应。有人称,这是反对党的“明星效应”。年轻人追星,选民何尝不追星,虽然此星不同彼星。追星族能算是理智吗?用“群氓”称之也许比较恰当。

  平心而论,没有一个人是绝对理智或情绪的。我们能说的也许是,在一个相对平静的气氛中,人们比较能运用理智,而在一个大家都已经热昏了头的情境中,情绪就容易占上风。新加坡过去的历届大选,除了偶尔出现上述“明星效应”之外,基本上是在相对平和的气氛中进行的。这一次应该也是如此。

  在一个相对平和的气氛中,人们将能够在投票之前,比较冷静地、理智地考虑如何投票的重要依据,这包括:在全国的基础上,哪一个政党的政纲最为具体和实际,最有能力治国,并为国家带来良政和良治,确保新加坡的生存于发展?在自己所属选区的基础上,哪一个政党的候选人或团队更加优秀,更有能力照顾和建设选区,以及代表选民在国会里讲话?

  每一次大选都是一场理智与情绪之战。新加坡选民如果能更多地根据理智的考量,而非情绪的波动投票,那才算得上是成熟的。

  ·作者是《联合早报》评论员
http://www.zaobao.com/yl/yl060427_501.html

eGemini e双子 said...

乏味年代的文化出路
  ——李资政与年轻人对话的反思

● 颜国伟

  电视上李光耀资政和新生代对话中双方各持己见,互不相让的画面,折射出什么样的文化价值转移?

  上一代的建国路充满了生存的焦虑,李资政在他的回忆录里便这样写道:“我们在这样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里如何谋求生存呢?”

  从国家领袖到平民百姓,生存的焦虑即时转化成积极寻找出路的动力,配合移民刻苦耐劳、不屈不挠的性格,在三十多年光景内跻身发达国家行列,赢得国际社会的刮目相看。

  在这样一个焦虑的年代,我们没有条件浪费时间去争论哪一种理念才是我们真正所要的。我们所吸取的、肯定的,一切均以实用性、功利性为导向。

  工具理性的效用比信仰任何主义来得实惠,它为我们带来现实的成功,无远弗届地为我们规划了现实的人生——家庭规划、教育规划、事业规划、财务规划、医疗规划、老年规划等。

  结果工具理性、实用主义、功利主义逐渐形成我们的核心价值;而作为一个以华人移民为主的社会,中国传统文化中“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思想则让我们把个人的行为和社会整体的价值、福祉联系起来。

  和焦虑的上一代相比,成长于一个重规矩、求效率与控制的硬性空间,而又不虞匮乏的新生代,可以“乏味”来概括他们的存在感受。

  诚如《联合早报》读者曾昭程所感言:“我们都要安分守纪。各就各位以后,不就是过日子嘛。有些事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做,有些事最好想都别想。”梁智强在《敢问总理》的节目中也说需要“放轻松”的柔性空间。

  《早报》记者曾昭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犯自己的错,跌倒了自己学习振作?”,因而渴望“长大”。

  这股呼声在时间的推移下,人数与影响力会逐渐加强,不容忽视。

问题在于有多少选择

  在基本层次上,自主是一种选择的自由,而选举最能反映这种自主权,因为我们能够在不同的选项中做出选择。限制或剥夺了选择权,就会被认为是专制、不公正。

  然而,我们不能把自主错认为自由的权利。多少人能意识到,这种“自由”只是空洞的概念,没有内容,没有方向,没有根,而其代价则是分化——人与人的疏离,甚至是国家的分化。

  或许就如后现代主义大师福柯所说,人们通过肉体来发泄种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的苦闷。

  在物质丰腴的年代,政府除了设定一些不许越逾的底线外,同时尽量提供平等的机会让个人的欲望得到满足,便放手让人人去追求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对落后者,则施与实质性的补偿。

  在个人生活上,互联网的出现,网上游、网络游戏等提供年轻人一个“自主”的幻境,一旦回到现实、回到学校、公司,幻境马上破灭。

  五花八门的消费与享乐的选项——颠马、赌场、钢管舞,为成年人在生活方式与内容上增添更多样化的选择;国家用人上,我们正开始修订与扩大“精英”的定义。

  教育则朝向多元化的方向发展,提供更多不同的选择;而在这次的选举,执政党的新人出场,更少不了向民众告白自己不会“唯命是从”。

  以上这种种转变,足以疏导洪水吗?

  我们还是要深思:金钱、权力、原始欲望的满足,真的解决了问题吗?

  若停留在操作层面,政府的角色就有点像木偶戏的师傅,手上系着千丝万缕的绳索,永远在松与紧之间忙碌摆动。

  这个角色肯定会越来越难做,顺得哥意失嫂意,各种各样的冲突会像不定时的炸弹般不断爆炸开来。政治一不小心便沦为美式的:对政治冷漠,不理领袖的人格,最重要的是能够让我有足够的享受。

  顺着现实人心之取向而解决问题,制定政策,长远来看,必然因分化、物化而导致凌乱、驳杂、喧闹、矛盾、冲突。法国的暴乱,英美社会的走向已经向世人敲起了警钟。

  若深入省查,完全不受影响的自由做选择永远是个假象,事实上我们只能在由不得我们决定的不同选项中作选择。我们试举例说明。

  假设在甲面前有A和B的选择,甲必须在两者之中选其一。若乙叫甲选择A,而甲心理上觉得为什么要受乙摆布呢?为了维护自己的自主性,甲偏不选A,表面上甲维护了自己的自由意志。然而,甲却落入了为反对而反对的陷阱中,徒具形式,并没有真正的自由。

  设想加多个丙,要求甲选B;那么,无论甲选A或B,他只不过是在A或B之间选一个来跟从,哪里有真正的自由?

深挖自主的精神

  与李资政对话的年轻知识分子,称得上是一批转向积极参与,关注现实人生的代表。

  但从他们和李资政的对谈表现看,他们所提出的问题显得零碎,缺乏深度,在盘问下显得左支右绌,条理性的论证不足,理念和目标也不明确。

  他们认识西方的多,自然以西方标准来看;虽满怀激情,但在学理上、学养上对各大文化了解尚浅,修养上更显欠缺。

  自主性的渴望如何才能获得健康的目标和内容,而不致于下陷为相互抵消、破坏性的力量?

  这就需要深挖自主的精神。

  自主更是一种生命本质的表现——生命的主体性要求。

  如果眼光只停留在如何制定社会各种游戏规则的争辩上追求自主与公正,结果就好像禅宗一则公案中的大夫所生的困惑一样:养在瓶子里的鹅逐渐长大,如何才能在不打破瓶子的条件下让鹅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即刻便陷入一个无法破解的两难困局。

  有形的世界永远是有限的世界,而自主的要求、主体的确立,本质上是无限的,在有限中要求无限,怎么可能?

  关键在于精神空间的扩大,眼光不要老是盯住物欲、制度、现实的世界。

  如果说这次的选举关乎我们的未来,那么,建立健康、有深度的文化力量,现在比任何时候来得重要。唯有文化的软力量才能让心连着心,把上一代自强之根扎得更深。

  在焦虑的年代,我们可能没有条件去做;现在,则有赖有此慧识者眼在机先。而文化的建设,不能只根据经济发展的需要来考虑,否则我们的人文土壤永远贫瘠浅薄。

·作者任教于私立教育机构东亚人文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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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emini e双子 said...

选择一个政府,选择一种生活
● 张笑菡

  新加坡的大选是属于缺乏悬念的那种,至少在我这个域外来客眼中如此。这个宣称以政府的高效、廉洁赢得国家的生存与发展,并长期被“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冠以盛名的国家,建国四十多年来的确显示了健硕的发展势头和良好的国际形象,国计民生一派祥和之景。

  每当我漫步在傍晚时分的新加坡街头,观望着那些迎面而来的华、印、巫不同种族的脸孔,感受着他们匆匆步伐里那归家的期待时,我也不禁感叹,这个国家的执政者是如何用一双魔力之手,使宗教信仰与文化基因迥异的华、印、巫等多种族和谐相处,各得其乐的呢?

  在新加坡坐德士,不止一次地听新加坡司机说,在新加坡,只要你肯出力,政府会让你有屋住,有饭吃。言语中对当下的生活状态颇有几分满意。也许,新加坡政府真的像本土电影I Not Stupid里那不乏奉承之意的调侃所说:我们的政府是最大的家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的儿女们live better。

  面对此番景象,各种异质的声音怎么可能不消隐在国家的富强稳定,民生的安居乐业之中呢?

  这个国家没有如火如荼的民运游行,声势高昂的反对党抵制,地铁上、街道上更多看到的是神色专注的上班族和一脸乖巧的学生族。如果去巴刹,华、印、巫各族经营者公平竞争,各自踌躇满志地期待着一天的好利市。

  在台湾、菲律宾、泰国等其他同样推行着所谓亚洲式民主的国家与地区一派乱象之际,大选前的新加坡,一如既往的忙碌与宁静。我无意对新加坡相形之下的安定大加溢美之词,在我看来,那当是一个政府份内的职责。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相较于那些将政客间的利益之争与立场之争无限扩大至国家决断决策层面,从而导致国计民生一派颓相的政府而言,新加坡政府的执政之道无疑是值得赞赏的。

不同声音非为摧枯拉朽

  或许,新加坡的政治也并非真的如世外桃源,一派和谐,但这国家的政治,就像他的市容,显得如此整洁、有条理。新加坡的政治运作,真是波澜不惊,有条不紊。

  《亚洲周刊》新近的一篇“笔锋”文章在直言台湾、菲律宾、泰国三地的闹剧式政治剧变后,毫不讳言地指出了亚洲式民主的脆弱,并且呼告“民主需要好的领袖,否则伴随民主的将是动乱,而非福祉。”

  同样推行亚洲式民主的新加坡能够相对的稳定繁荣,在我看来,或多或少是印证了这个“好领袖效应”的断语。尽管不乏论者质疑着亚洲式民主中优势政党与威权政府对民主的消解与破坏,质疑着所谓亚洲式民主不过是一种“没有政治自由的经济自由”。

  可是,无法否认的是,新加坡的亚洲式民主至少为新加坡带来了社会的太平和经济的昌盛,还有每年多过政府财政预算21%的教育投资以及相对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

  我不能设想新加坡大选的戏剧性结果,因为我没有充足的理由去想象一向工作勤力、温文平和的新加坡人民会去选择一种由不同政府领导的前景尚不明朗的生活。

  然而,我又万分期待着,一向拥戴着政府的新加坡人,能够有勇气在现有的国家社会生活中发出的不同的声音:不是为了去摧枯拉朽般地颠覆什么,而是为了让现有的更美好。

  ·作者是南洋理工大学中国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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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emini e双子 said...

森林与球场

  李资政与年轻人对谈所显露的代沟,确实有点触目惊心。

  勾起儿时目睹的一幕:邻居举家六口,因为失业己久的父亲在电话局谋得了一份保安员的差事,喜极而泣。几个星期前,在海峡时报看到一张相片:几个学生球员在胜了一场球赛后,相拥而哭。这两幕情景的对比,可以形象的说明那道代沟。

   我们那一代人最迫切的愿望,是一个人人有工作,大家能安居乐业的社会。年轻一代,在丰衣足食之余,对事物的看法,轻重缓急的衡量,与老一代大不相同:老一代全神贯注的为“生存”而奋斗,年轻一代却为“存在”的意义所困扰;老一代眼中的世界像是一座“森林”,在年轻人眼中则比较像一个“球场”。

   先从“森林” 与“球场”说起。看过不请自来的日本军队、真刀真枪的马共以及挑起血腥暴动的种族主义分子,老一代知道,政治斗争的本质是你死我活的搏斗,绅士风度只是表象。其操作规律是“森林铁律”,即“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在森林里,那些讲究给对手一个公平的战斗机会的“彬彬君子”,很快的就会变成食物。

   经过多年的努力,今天新加坡公民得以享受一个相对安祥和平的政治环境。国内政治也逐渐由血淋淋的“斗争”进入规范的“竞争”时代。而习于在有条有理法治环境中生活,每个周末追看英国足球联赛的年轻一代,这个世界,他们愈看就愈像一个球场。而这种看法还被延伸到政治范畴,他们以为政党政治就像是有很多不同球队的联赛。对球迷来说,最令人厌恶的是不公平的球赛。而最令人鄙视的,是那些惯用粗鄙小动作的球员。

  对谈中,那几位年轻人一再提及“平坦的球场”的问题。甚至,直指我国的政治球场,有大幅度倾斜的现象。可见“不公平”的政治竞争,是我国年轻一代,一块哽在心头的块垒。这也难怪他们!新加坡不是标榜为“机会均等”的社会吗?而学校也不是一直在灌输“公平竞争”的价值观吗?

  据笔者的观察,这种“义愤”的来源有以下几个:

一,许多往日政治“斗争”行为被年轻人以“竞争”的角度来理 解。例如,监禁政治对手,被看成是不让对方球员出场。

二,处罚触犯“竞争”规则的政治对手,(如控告那些对政要作出没有根据的指责者),也被看成是乱发红黄卡。

三,年轻人也没有理解到,政党政治虽然是一种规范性的和平竞争,但并不等同于球赛。例如,双方球员的人数就不一样。世界各地的政党政治的参与者,无不尽力利用所有资源优势以及各式各样的战略优势。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任何创造性的运用,都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例如选举日期,只要五年期限未满,执政者可随心所欲的挑选最适合他生辰八字的良辰吉日,反对党没有话说。参加竞选就要全力以赴,争取胜利。为了“公平的竞争”,而扶助对手或退让优势的“大侠”风度,是政治上的弱智行为。

四,笔者认为年轻人最有力的指责,是政府对本地主流媒体的全面控制。至于各媒体有没有基于“专业道德”,平等报导竞争各方的声音,那是有目共睹的,笔者不准备在此论断。吾乃一介小民,不是政治的参与者,也没有什么内幕渠道。不过根据我个人的观察,政府那么在意,小心翼翼的处理媒体控制权的问题,主要目的并不是在压制本地有诚意的反对声音,其考量框架是更大的国际视野。

  只要踏出新加坡这草木齐整的小小花园,就不难看到大国欺压小国、豺狼霸道、战争暴乱的“森林”景观。新加坡难道有天生的免疫基因吗?我认为在这个“环球化”的时代,由于国际因素涉介,国家的国内政治己不再单纯如昔。我们看到许多国家的国内政治与国际政治己分不开。很多资源丰富的小国的国内政坛,简直变成了大国代理人的傀儡戏午台。没有外国靠山的政党,根本无立足之地。例子多得是,看看中东诸国吧!

  许多年轻人不能体会到,新加坡这个亮晶晶的小红点,是多么令人垂涎的一块肥肉。巨额的储备金,庞大的国家资金企业,世界级的社会经济建设,战略性的地理位置以及其在国际的影响力等等,都是很多国内国外利益集团觊觎的对象。别看这些野心家或西装革履,或道貌岸然,或满口自由民主,或高举宗教经典,为了达到目的,其“玩法”却龉龊残酷,无所不用其极。

  我上面的讨论,旨在指出,今日新加坡独立自主的地位得来不易,要长久维持,就必须时时保持警惕,居安思危。把国内媒体控制在自已手中,是防范外人插手的方法之一。国人,尤其是年轻一代,对政治的看法不能太天真单纯。

  有云:“天下父母心”。我们这一群身为人父母的老一辈,对开国元老们对新加坡父母般的用心与情感,有铭心的体会。而许多深思熟虑、高瞻远瞩的政策制度,却被年轻人认定是执政党阻拦反对党进入议会的安排。譬如,有一石多乌功用的集选区制度(考验政党的治理能力、确保少数族群以及妇女在议会的席位等)、长远防范种族分化的组屋政策,全被他们用这种角度去理解。看到这种场面, “狗咬吕洞宾”的感觉,挥之不去。

  公平公正的政治选举,自由开放的“公共空间”,确实是保证国家政治清明健康之道,值得追求响往。参加对谈的几位年轻人所表现的正义感,理想主义气质与敢说敢言的勇气,教人另眼相看。或许,更多开放坦诚的交流,会有助于建立更广泛的全民共识。

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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